一周睡8天(不止8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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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There's a million SHIPS I haven't done
But just you wait,
Just you wait-"

【丝路组】蒹葭

※文风奇特 ooc严重
※临时开的脑洞
※我不知道我在写什么

漫天漫天的芦苇,延伸到天际。

像烟雾似的,浩浩荡荡,大片的鹅黄与淡绿相互交错融合。有簌簌的水声,跃动的雾气在芦苇间泛出铁色的光。水流汇成小溪,溪流汇成河,河流走向远方。

芦苇荡像丝绸一样,不露声色地摇曳着滚动着。风絮絮地吹,不慌不忙。

芦苇中,伫立着一男人。

男人一袭白衣,站的笔直,似与周围芦苇融为一体。他眼眸墨黑,嘴唇被露水沾染得湿润。额边垂下两缕黑发,脑后的乌丝也被轻巧地扎成一束儿,随意的垂在背上。

他在寻找。

东方人眯起眼睛,布鞋踏出,漾起一阵水声。芦苇荡中于是出现了一抹奔走的白色身影,沿着如同滚动着铁水的小溪移动着,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一圈圈涟漪。轻纱似的芦苇吸收了男人的呼唤。

小溪变宽变大,潺潺的水流此刻变成白玉色的浪花。芦苇荡被切开,鹅黄与嫩绿的颜料中被倾注了银白。男人提起被露水沾湿的衣布,黑眸望向河水的另一端。

那个高大的、有蜜色眼瞳的西域人,甚至不属于这片景色。男人知道。他永远属于大漠,残阳,带血的刀刃,以及穷尽一世的繁荣昌盛,纸醉金迷。这片景象对他来说,就像清水对上烈酒一样。

——可是,我希望,你能看看这片芦苇荡。看看它。

它多美啊。

男人重新启程。他奔跑起来,不顾一切地,甚至不慎压折了几根芦苇。他气喘吁吁,鞋头上沾了黑泥,被坚硬的石子划破。汗水从男人的脸上滑下,滴落到芦苇尖,又顺势滑到泥土里。男人深深叹了口气,声音立刻消散到清冷的空气中。

所以,当风把那排芦苇轻轻吹开,露出男人无比熟悉的一抹熟褐色时,男人呆愣了一下,喉咙发出一声哽咽,生怕自己看得不真切。

——大秦?是你吗?

来自欧罗巴的男人脸上满是笑意。他仍穿着那套因经历过长期征战而不再有较好光泽的铠甲,显得和芦苇荡格格不入。他的脸被欧洲的阳光晒得通红,褐色的头发蓬松凌乱,仍旧是高挺的鼻梁,拉碴的胡子。东方人几乎要微笑了。他望向男人的眼睛——蜂蜜的颜色,温润柔软,带着遥远的地中海的阳光,好似驱散了芦苇荡的些许凄清。

王耀。西域人说。

大秦。被唤作王耀的东方男子回道。他想踏过这片芦苇冲过去,但脚下似乎生了根。四周的空气变得粘稠。
西域人的声音似乎并不是通过空气传到他的耳朵里的;他耳边只有风声。但王耀只需看着他,他的声音便像一串串剔透的玛瑙一样落在他心中。

好久不见了呀,王耀。

仅仅这一句,就让王耀喉咙发酸发堵。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。有太多话想说,也找不到什么话可说。

说尽了。

西域人扭过头,大手覆上芦苇叶。他的神情忽然变安静了,似乎若有所思。

王耀,他唤道。这叫什么?

叫芦苇,芦苇荡。东方人说。

芦苇荡。西域人模仿着这三个音节,用他醇厚的嗓音一遍遍重复着。欧罗巴见不到这样的景象。

哈,你当然见不到。王耀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孩子气地回答,傻乎乎又带着些许骄傲地说,这可是中原特有的。

它可真美。西域人喃喃道。

王耀一刹那间没反应过来。芦苇荡间缥缈的雾气仿佛消散了,他颤抖着,张开嘴,口腔感受到空气中清凉的水汽,又慢慢地闭上。

记得吗?当年你第一次看见中原的丝绸时,也是这种语气。王耀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讲起了往事,你拼命地赞扬着丝绸,简直不像个买家,仿佛巴不得我抬价似的。他轻轻笑起来。我还记得你那些比喻,什么神明被融化成液体的光,老天爷啊,当时我就该猜到你是个多放浪的家伙。你那张嘴骗了多少姑娘哟。

王耀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地说了不少话,才闭上嘴巴。他脑海里是那天的场景,西域人在金子般的细碎阳光下兴奋地怀抱着一捧丝绸,嘴里极尽赞扬之词,到最后只不住地夸赞“它真美”。光影错落的映像和面前人重叠在一起,汇成了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的画面。

面前的西域人也嘿嘿地笑起来。他转过头,专注地看着王耀的脸,透过层层的芦苇和雾。

你……竟也会觉得芦苇美啊。真不可思议。东方人终于喃喃出声。

是呀,我也觉得不可思议。明明寡味得就和你一样。西域人不经意地回答道。

王耀的眼泪差点涌上来。他口干舌燥。世界此刻好像已经没了;已经被一层又一层地裹到芦苇荡的深处,最后一丝隽永的时间被挤出。宇宙的终结便是变为淡黄与浅绿交错的色彩——芦苇的颜色。鲜嫩的生命与腐烂的余晖的颜色。

——天地玄黄宇宙洪荒。

过来,大秦。王耀出声唤道,越过芦苇,到我这边来。

与此同时,风变大了。带着芦苇清香的风开始刮得猛
烈,穿过芦苇间的间隙,刮得呼呼作响。

大秦,大秦。

风越吹越猛,把西域人的头发变成一团熟褐色的火焰,盔甲的光辉在芦苇的缝隙中闪闪烁烁。他始终微笑着,仿佛一尊亘古的雕塑,任由大自然腐蚀摧毁,重建新生。

大秦——

我不叫大秦,中原人。西域人带着一种微妙的笑意看着眼前泪水大颗大颗滚落的王耀,蜜色眸子看着黑瞳,嘴唇极其郑重地吐出几个音节。

大风让王耀几乎睁不开眼。在他泪水模糊的眼中,只剩西域人的红披风像烈焰般燃烧,火焰的红色卷席着雾的白色,灼热与冰冷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
风停了,芦苇荡重归平静。芦苇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摇曳着,像一群摇头晃脑的孩子,等待着成长。

西域人消失了。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王耀终于来到那片他曾经待过,或者说,也许曾经待过的芦苇,呼吸到了一丝金属的气味。

“罗马帝国,曾经在这世上有过五百年的辉煌。”他轻声说。

芦苇荡中的那道河流还在永不停止地向前。芦苇始终如一。

-end-

诗经·蒹葭
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。
蒹葭萋萋,白露未晞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湄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跻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坻。
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谓伊人,在水之涘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右。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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